卫姝将她的神情看在眼中,神色无异,心底深处却隐隐有个感觉:
这一路,或许比她想得还要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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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八月,金风漫涌,扫去酷暑余威,却扫不去东京汴梁的繁华鼎盛、人物风流。
中秋已将至,家家户户皆开始置办节礼,有钱无钱,总会买些石榴、榅勃、梨枣、鳌蟹等新上市的果鲜,以应节景。
那坊间诸店则开始贩新酒、结彩楼,花头画竿、醉仙锦斾,一早便将那铺面装点得格外鲜亮,正是满街酒香、满城花醉,更有那富户人家排练笙箫、歌舞丝篁,好一派喧阗景象。
然而,这中秋佳节的欢喜,亦有其不能及之处,便如程府。
这所位于汴梁城最繁华的州桥左近的偌大府邸,近些时日却是异乎寻常地安静,阖府上下一片愁云惨雾,鲜闻笑语之声。
“如何?姜家那边还是没消息么?”
垂花门后、锦绣堂中,程家老安人冯老太太转动着手里的念珠,一脸焦切地看着次子程渭。
老太太生得一张尖削的脸,眉骨有些高,眼窝微凹,看得出年轻时也并不能算得上什么美人,如今上了年纪,那相貌便越发往性情上靠,刻薄皆在脸上,唯有在笑的时候,方能显出几分和善来。
惜乎冯氏却并不爱笑,反倒因时常皱眉,眉间生出了一道极深的纹路,好似多生了一只竖眼,每有思虑烦忧,那眉间眼便会现出,格外显得严厉,家中小辈都有些怕她。
此时,这锦绣堂明间儿内外只有几冯氏并她的三个儿子:长子程济、次子程渭、三子程淮,除此再无旁人,而一众丫鬟婆子也皆远远地立在廊外,院子里鸦默雀静,并无人声。
听得母亲动问,程渭便于座中欠了欠身,不疾不徐地道:
“两日前舅兄来信说正在使人往真定县找,又去河间府打听消息去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