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那些逃出左帅府的离奴一同驾船出海,走水路回大宋。
原来,这才是青衫男子的目的。
虽然身在水中,可郭良却依然冷汗披发,立时两脚踩水便要向上浮游,同时从怀中取出了竹哨。
这竹哨乃是示警用的,宋谍人手一只,皆是皮绳拴系,必须贴身戴好,以防不测。
得马上浮出水面,吹哨示警,让野渡的人快走,我可以与他们在河心汇合。
然而,那竹哨才一入手,郭良忽又停了下来。
等一等,这里离岸还不算远,万一青衫男子没走又或是不曾走远,我这一露头……
郭良的面色苍白起来。
要不……再往河心游再个二三十丈?这个距离想来更安全些。
可野渡就在两三里开外,虽然地方很偏,但那疯子武功高强,没准儿仅凭些许声息便能找到地方,必须马上向同袍示警,迟则生变。
可若此时上浮,必死无疑。
但此时不示警,那一船的人都有可能会死。
可才有同袍为救我而死,我若轻易送命,岂非对他不起?再说,也只是往远处游一点罢了,拢共也花不了多长时间。
呸!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你就是怕死,胆小鬼!
两个念头激烈交战、此起彼落,郭良的思绪再度变得昏昏然起来,脑子里像搅着一团浆糊,便如方才突遭叶飞偷袭时那样,而他的身体亦遵循着某种本能,自然而然开始动作。
直待漫天阴云隔水可望,起伏的浪涛将郭良的身形推得不住晃动,他才惊觉自己竟已离河面极近,只消再踏一重水波,便可现于水面。
看着头顶触手可及的天空,看着那河面上汹涌不息的巨浪,郭良齿关紧咬,猛地闭上眼,双足发力向下一蹬。
“呜——”
长河之上,响起了一声凄厉的哨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