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还是太过于小气了。
不是他塔哈对主子不敬,实是他活到这把年纪,就再没见过像大夫人这么抠门儿的,连亲生女儿的丧仪都办得这样扣扣搜搜地。还贵族夫人呢,要依他老塔看,这大金随便哪个头人家的太太,都比这位主子夫人大方体面点儿。
难怪在京城的时候,大夫人便总是与那些贵族夫人们处不好。这怎么可能处得好?人家聊胭脂水粉、家长里短,要么就聊京城局势、皇宫秘闻,大夫人倒好,一开口就是钱钱钱,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那丹家是新贵一样。
塔哈一个劲儿地在肚中腹诽,但这话却是断不能说的,想了半天,只能“啊呀”一声以头抢地,再放开嗓门儿使劲干嚎:
“奴才知错了,奴才知错了。求夫人饶命,求夫人饶命啊!”因实在是没法子逼出眼泪来,他只得咬牙将那脑门儿往地上“砰砰”死磕。
吉勒氏的面色缓和了下来。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位大管事,见塔哈的脑门儿已然磕得青肿,显见得是真心悔过,不由得眼角微眯,伸出一根手指头道:“罢了,便饶你这一次。”
“罢了”二字甫一出口,塔哈立时便不磕头了,待听到了后一个“饶”字,他马上伏地高呼:“主子圣明,谢主子恩典。”
吉勒氏的唇角翘起来,心下甚是满意,弹着指甲抚了抚衣袖,便站起身来往四下瞧。
百花院的离奴此时尽皆跪伏于地,大柴房里黑压压挤了一地的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言的怪味。
她嫌恶地皱起眉,掏出帕子在鼻子前头扇了扇,道:“这气味可真难闻,我瞧着这地方是太阴潮了。罢了,晚上烧两个火盆,饭食也给足些。
另外,外面再架上一圈儿篱笆,你们每日里都要把它们赶出圈,便在那篱笆里头走一走,光长膘也不好。”
塔哈连声应是。
吉勒氏垂下眼睛,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