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提是,得先活着。
唯有活着,方能觅得破局之机。
可是,此等情势之下,活命……大不易啊。
卫姝神情木然,觉着那黄莲泡儿已然在全身三万六千个毛孔炸开,所有知觉悉数不见。
这情形看在花真眼中,便是小宋奴吓得全身战栗,呐呐不能言。
她笑得更甜了。
“说罢,那叫叶飞的宋狗要你做什么?”她张大了一双漂亮的眼睛,瞬也不瞬地盯着卫姝。
熟悉她的人都知道,每当她这样看着人时,通常便意味着,若是你接下来的回话不能令她满意,那么,那张甜甜的笑脸便会立时化身为索命无常。
宋奴少女似也察觉到了危险的临近,身体越发颤抖得厉害,牙齿也在格格作响,语不成句地道:
“回主子,他……叶飞还没与婢子说呢,只让婢子先……先好生在主子身边当……当差,等何时有了消息便……便知会婢子。”
一语终了,卫姝的额头便已现出了汗珠。
以内力逼出几滴冷汗,于她而言并非难事,至少要比破局四重反间计容易得多。而语至收梢时,她还是决定瞒下地底粮库图之事。
依照卫姝的本意,纵是直言亦无妨,只因那两个大宋间谍在她面前做戏的痕迹委实太重,几乎就差明着告诉她“我俩知道你有问题,这都是装给你看的”了。
然而,也就在这一刻,阿琪思的记忆忽尔醒转,令得卫姝明白了一件事:
此时最要紧的既非宋谍、亦非粮库,而是花真那丹那难以捉摸、忽冷忽热的脾性。
说什么纵然紧要,怎样说,才更为关键。
若是卫姝回话的语气、神态并动作取悦不了花真,那么,花真变脸的速度将会快过钩八的铁钩。
到得那时,卫姝便只能冒着惊动书九的危险,动手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