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百院时,院子里已然亮起了彩灯,五色斑斓的烛火衬着满院子的奇花异草,将暮色挤得一丝不剩。
花真的确回来了。
比固德说的日子早了两日。
院子里来来回回走动的婢仆多了许多,蓿也没像往常那样一脸威严地立在廊下检视,卫姝听见她温柔的语声正从东次间传出,偶尔还有少女银铃般的笑声响起。
花真的心情似乎不错。
于是,有了笑声的百花院也变得明快了些,再不复前几日的寂静寥落,便连那些彩灯好似也比往常更显喧闹。
卫姝并没有近身服侍花真的资格,也只是廊外蹲身行了个礼,便转去东厢交了食盒,又从一个管事妈妈手里领了个跑腿的差事。
出门时,恰见一乘油壁车停在路中间,几个婢女正大包小包从车里捧出东西来,在一旁监督着她们的正是峪。
“闪开些。”峪也瞧见了卫姝,疾颜厉色地低喝了一句,却也没多管她,扭头又命余下的婢女动作快些。
卫姝垂首避在道旁等她们过去,目之所及,是脚下的泥土并不远处的一只车轮。
不消多时,婢女们便将车上用物尽皆取出,一个接一个地走进了百花院,峪也离开了。
卫姝低着头继续往前走。许是天黑路暗,又许是她没留神,才一转身,她脚下忽然打了个滑,“啊呀”一声扑倒在地,摔了个嘴啃泥。
几个年小的金人女奴正在抄手游廊里挂灯笼,见此情形,俱皆掩唇吃吃笑了起来,又有人低语“这人样子好丑”。
烛火下,卫姝面上的疤痕极是醒目,衬着她疼得跐牙咧嘴的脸,又是难看、又是滑稽,那几个小女奴直是乐不可支,叽叽喳喳笑个没完,纵是卫姝一瘸一拐地走远了,她们犹在那里嬉笑不已。
宋奴不可走游廊并甬路,而这两处之外的地方,灯烛却也不甚明亮,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