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来由的祝祷。
卫姝哪里听得这些,面上却犹自笑眯眯地,恭声谢了那管事一句,想着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古人诚不我欺。
进了二门,便是一所极大的园子。
北地人素喜阔朗,这园中风物亦有着疏落的气韵,据说从前乃是大宋辽东知府的私邸。
如今,园中人物早已变换,景致亦有不同。四围抄手游廊皆漆作碧色,扶栏则是极艳的一种海蓝色,衬着那藻井的百兽雕饰、廊柱的云纹或是卷草纹,再辅以正当中划出经纬的白石甬路,既有异域风情,又不乏中原法度。
此时春寒未尽,花草不丰,卫姝隔着一院子的风雨看过去,却是觉着有些萧索的。
她没去走游廊,恍惚记得这府里的规矩便是宋奴只配走泥地,这亦是阿琪思那双木屐的由来,而卫姝的眉角由是益发凛冽,生生将一柄油伞也撑出了执剑江湖的意思。
行不多时,远远便见几名金人婢女呵着手,举着长柄的小烛,正在廊下点灯。
黄羊角灯笼流泻出浅淡的光影,灯影里的雨点儿也如碎玉,黄晶晶地。
婢女们也自瞧见了卫姝,俱皆一脸地傲岸,扫眼看罢,再从鼻子里轻哼了几声,便自离开了,倒也没有谁来为难于她,约莫是觉得宋奴不配吧。
卫姝挎着竹篮并小包袱穿过花园,进了垂花门。
垂花门后的园子便小了些,亭台楼榭却是更显精雅,园中花草丛生,春深时节必是一番绚烂好景,与前院的疏拓有致相比,又是两般滋味了。
依照阿琪思的记忆,卫姝很快辨明了路径,回到了花真那丹所住的“百花院”,找到了那位面相严厉、为人刻薄的管事。
这管事的名字只有一个单字,唤作“蓿”,在金语和中原语中皆是苜蓿草的意思,据说是因生在大片苜蓿中而得名。
蓿是花真的乳母,亦是百花院的大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