钩八喉头的瞬间便已远去。卫姝一直强抑着不令自己表现出来,是怕钩八临死前反扑。
如今,敌手的尸身便在她的背上,而卫姝却显然不及驮碑的赑屃那般力大无穷。从大殿至后院这几十步路,几乎将她的体力耗尽。
晃了晃身子,沉重的尸体自卫姝背上滚落,裹尸革散开,露出了一只半旧的皂靴。
看着靴底凌乱的血泥,卫姝再也支撑不住,扶着草棚干呕起来。
丹田有若刀割般地痛,冰冷的阴寒切入经络,偶尔却又滚烫如火,四肢百骸仿似被雪水与烈火轮流打熬,一时血脉贲张,一时体寒如冰。
卫姝的手指紧紧抠着木栏,额角渗出大片虚汗。
伤势愈加严重了。
她模模糊糊地记起,这具身体早前似是便受了暗伤,心肺经脉受阻,始终也不曾将养好。今日又突遭钩八偷袭,被他一掌打在后心,致使“她”当场毙命。
不过,这一掌却也短暂贯通了堵塞的经脉,血气一时大畅,待卫姝“醒来”时,这具身体已经恢复了八成功力。
然而,这外力来得过于凶暴,打通经脉的同时却也加剧了旧伤,如今新旧两重伤势累积,症候反倒比从前更重。
幸得“她”内息浑厚,如今却也还能压制得住。只是功力却只剩下了两成不到,再来个钩八,必死无疑。
卫姝喘着粗气靠坐于井畔,闭目调息了好一会儿,总算攒了些力气,这才强打起精神,扒下了挂在井沿的那具尸首。
尸身之上血渍已干,衣物尽皆潮透,可见在井沿挂了不短的时间,卫姝将之翻转过来时,看见的是一张枯槁如败革的脸,嘴唇和指甲皆无血色。
死者的年纪不算太大,眉眼生得却也干净,生前当是个端正的青年。
在尸体的身上与手足各处,皆有积年旧伤,看上去像是时常被鞭笞;其手掌与肩膀处则生着老茧,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