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好贺喜的,今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这么招摇,仔细又招人妒忌。”
徐婴华独坐牙床之上,轻拥锦衾,听着侍女的禀报,面上丝毫不见喜色。
歇了一会,她柔声又道:“你们与我同心协力,这其中的辛苦为难,我也心中有数……如此,全殿上下,每人皆是赏赐十两,从我的体己里出。”
说话间,她慢慢起身,长发慵懒地垂落颈前,乌檀一般亮泽,任由几个侍婢服侍着了中衣。
她眼下微微青晕,好似整夜都没有安睡,侍女们拿起胭脂,花钿,正要细细妆点,却被她挥手止住,命她们退下道:“我自己来。”
她淡扫娥眉,手法巧妙娴熟,又在鬓间插入梅花小钗,玉簪轻挽,又披上紫罗宫裙,一时艳色逼人,让所有人都觉得眼前一亮。
“小姐真是天下少有的美人……”
她的贴身侍女在旁赞叹道。
徐婴华淡淡一笑,唇边无限讥讽,“我母亲当年亦是天下少有的美人,一旦色衰爱驰,父亲便宠爱侧室,再不来母亲院中。”
侍女自小侍奉于她,深谙她的脾气,听这话音不善,再不敢接口。
徐婴华叹了一声,轻轻掠了额前鬓发,吟道:“以色侍他人,能得几日好……”
她紧紧握住手中的玉梳,仿佛在大浪颠沛中,孤注一掷地抓住一块浮木——
“不枉我重金买通侍卫,才得知了今上散步的惯常行踪。”
她声音沉稳,却如利刃出鞘,锐不可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