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九门提督雷石之后,又一位朝臣被杀——兵部侍郎景千远的死讯翌日就飞速传开,朝野一时为之大哗。
京中立时风声鹤唳,南唐刺客的传闻被添油加醋,传得满城风雨,一时之间,所有人都谨小慎微——冬日四更尤是黑暗,一驾驾车轿上朝时,各个都是戒备森严,由左右簇拥随行。
几日下来,却再也没有人遇害,于是所有人松了口气。
这样异样的平静之下,却蕴藏着风雨欲来的窒息感,只有深深趟入这混水中的人,才能感受到那凝滞诡谲的风向。
纤纤玉手捧起面具,轻轻摩挲着,因那荧荧珠光而微微眯眼。
素来清寒的卧房,因这宝光而满室奢靡,让人目眩神迷。
是怎样巧夺天工的技艺,才能让珠贝的粉末在丹炉中凝成这道面具……
宝锦心中思索,念及自己那温蔼儒雅的父皇,心中又是一酸。
曾记得幼时,父女三人一起在御花园中赏花行舟,那秋千之下,荷塘水畔,种种欢声笑语,尤在耳边回响。
父皇性爱炼丹,不擅政务,于国可说是昏庸无用,但在女儿们心中,他却是天下至宝,是她们唯一的亲人。
宝锦抚摩着面具,感受着指尖的光滑冰冷,直到触到粗糙的交界,这才低头细看。
被摔裂的下颌以黄金镶补,虽是十足赤金,却也显出异样来,在灯下瞧着,金光诡谲幽泽,越发显得不祥。
宝锦拈在手中,想象着姐姐当时凄凉一笑,将它从高台上摔下,然后束手就擒的心情,只觉得胸间激越,全身的血脉都在沸腾——
为什么?!
她在黑暗中无声地嘶喊,冥冥中,却仍是毫无声息。
“姐姐,如今国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