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你是从哪学来的,但于我来说,看到这剑招,就想起自己最深的一桩冤孽来……”
王沛之声音坦荡的,继续道:“这些冤孽,都是我年轻时候造下的,午夜梦回,仍会汗湿重衣,心如刀绞。”
“桩桩件件,到今日,终于要了结了……”
他的声音在血月下仿若虚幻,晨露蓦然想起自己在孟兰节的夜晚,追着幽渺河水中明灭的莲灯随波飘荡……
那种感觉,就好似即将沉溺的灯焰,怅然的,宁静的,用尽自己全部神粹的,燃烧。
“你到底意欲何为?”
“入宫,襄帝勤王。”
王沛之毫不迟疑地答道。
“京营将士到底效忠于谁?”
“当然是……”
王沛之笑得怅然苦涩,一字一句道——
“当今圣上。”
晨露见他如此坚定,于是沉吟道:“口说无凭,你要我如何相信……”
“这位娘娘,王大将军如何,我们不敢担保,但我们自己,却绝不会为虎作伥,做那谋逆之事。”
大营后面,出现几道人影,忍不住开口说话的,是那位齐姓老将。
“是啊,大伙儿虽然敬仰大将军,但还不至于是非不分,况且王大将军刚才也说了——就是信不过他,也该信得过先帝的眼光。”
先帝的眼光?!
这话本来极是妥当,晨露听了,却顿时面沉似水,目光冷冽森然。
一旁那年轻将领终于开口了,“一旦有变,将士们是听我们的,朝廷如果担心我们谋反,尽可以先派人将我们的家人看管羁押——我先说了,我家在燕子巷……”
其余几人也纷纷开口,爽朗地报出自家底细。
晨露望着这一双双期盼的目光,点头道:“不用说了,我相信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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