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头,目光炯炯,直视着静王,声音幽然,道:“我的妻子,被驻扎的平王藩兵玷污,随即自尽……小小的蜗居,也付之一炬。”
静王剑眉微挑,为这幽晦言语中蕴含的惨烈而悚然动容。
裴桢整冠敛衣,竟是恭恭敬敬地跪下,朝他行了大礼,道:“下官一直以为王爷嬉笑放诞,在林中偷窥留守之人,才知道殿下大智大勇,已将平王爪牙拿下……下官先提九泉下的拙荆,谢过王爷!”
他眼中含泪,声音哽咽真挚,完全发自内心,道:“王爷若有用得着下官的地方,尽管开口,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反正,我也生无可恋了!”
这竟是个情种!
静王也为之唏嘘,温言安慰了几句,便让侍女带他下去沐浴更衣。
师爷匆匆而入,道:“果然如他所说,在林中抓到了三名刺客,骑的是平王麾下战马……”
静王哼了一声,冷然道:“使者被我当即扣下,他们怎么知道我会去城南狩猎?!”
他俊美面容上,怒意加深,咬牙笑道:“是我们府中出了内贼!”
“我马上去查!”
师爷心有余悸,擦了擦额上热汗,转身要走。
“让府里的高手去吧……你先去看看那位通风报信的探花郎。”
静王摇了摇折扇,已然恢复了平静,只是声音仍带阴霾——
“此人虽然位卑力弱,却是有谋有勇,若能收为我用,也是桩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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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桢更衣过后,与静王相谈甚欢,宾主投缘之下,又兼目的一致,静王暗喜,自己这一番取舍,不仅从襄王处取得绝密助力,又得了这青年的感恩之心,实在是神来一笔。
他遣人在城中觅了间不大的宅子,让裴桢搬了进去,一应用具,也并不奢华,对外只说是探花郎买下的,连字据保人,都一应俱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