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闪过一抹急色。
他需要的不是一个按部就班的十八公子,而是一个出类拔萃的十八公子。起码,要看上去出类拔萃。
[就算陛下看出吾施阴法,也顾不得了!陛下离咸阳在即,时间不多了!]
赵高手抚上嬴胡亥脑袋,就像是安慰自家学生一般,很是自然。
“小憩片刻罢。”
嬴胡亥眼中霎时猛睁,眼中流露深深恐惧,刚要说出我不睡三个字,便意识昏沉,躺倒在赵高怀中。
屋内没有宫女,全是宦官,统一穿着半丝制贴身宦官服,他们都是敬事房的寺人。
他们一起忙活起来,给十八公子铺床盖被,除衣拖鞋,托着十八公子躺在木床上,整理了好一会才完事。
“都出去。”
赵高站在木床边面向十八公子,头不抬,眼不睁地道。
“唯。”
“唯。”
“唯。”
“……”
一众寺人恭敬领命,面上是和他们的车府令大人同款谦卑,弯着腰,弓着身,倒退着小碎步出去。
赵高将手掌放在学生头颅,五指隐有血色。
“御中发徵,乏弗行,赀二甲。失期三日到五日,谇也;六日到旬,赀一盾;过旬,赀一甲……”
他口中念念有词,说的正是桌案上那片竹简内容——《秦律》中的《徭律》。
要是有人在旁边对照着看,就能发现赵高背诵的内容和竹简上一字不差。
中车府令赵高,对《秦律》倒背如流,《秦律》中任何一种律令都是如此。始皇帝批奏章时,对《秦律》有疑难,不需翻书,只需问赵高。
满朝上下有如此能力者,唯李斯,赵高二人也。
能深受始皇帝宠幸,十数年不离始皇帝身,远不是对始皇帝的救命之恩——救始皇帝的侍卫有许多,留在始皇帝身边的唯有赵高。
便是剑圣盖聂,若不是嬴成蟜举荐,也入不得始皇帝法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