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子内心,最后目光定格在了赵高失去的那只耳朵上。
“赵高。”
“臣在。”
“你会是第二個郭开乎?”
咚~
赵高双手挪开,头颅重重地撞在坚硬地面。
沉闷实响伴随着磕破的额头,飞溅的血花。
赵高头破血流!
“陛下曾言,匹夫之怒,唯以头抢地耳。高,唯有一腔匹夫之勇。”
赤红血线如细细红绳,蜿蜒着,流淌着。
始皇帝端起汤碗,双手捧到嘴边滋溜着。
“你与朕自幼相识,数次救朕与危难之际。非万不得已,朕不愿杀你。”
滋溜滋溜~
始皇帝边说边喝,一小碗药汤尽入其腹。
“可你却在逼着朕杀你。”
啪嚓~
瓷碗砸在赵高天灵盖三寸之地,破碎的瓷片切割了丝缕乌发,沾染了点滴红线。
赵高凭借惊人的耳力,可以听到散碎瓷渣在地上蹦跳的稀稀疏疏声。
在其咫尺间破碎的瓷碗,差一点就砸爆了他的脑袋。
赵高可以躲,没有躲,有意控制住身体闪避的肌肉本能,如一尊立在地上的沉重石雕,纹丝未动。
“汤很好。”
始皇帝起身缓行。
有宫女低着头递上散发清香以蜀锦编制而成的白色手帕。
始皇帝接过握持在手中,却以大袖抹去嘴角汤渍。
始皇帝一手拉着赵高那因用力压在地上,紧张不过血而有些酸麻的小臂,亲自将赵高拽起。
另一只手抓着宫女递上来的白色无纹无饰锦帕,擦去赵高额上鲜血。
“不敢劳烦陛下,高自来,高自来。”赵高诚惶诚恐。
始皇帝不与赵高争,将手帕抛给赵高要赵高自己擦。
其脚尖踩着一块大瓷片用力拖动,坚硬的瓷片与同样坚硬的地面摩擦,两者间传出令常人难以接受的尖锐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