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能讲道理,能听话,他将脑袋摘下来给妹妹当球踢……
“对,跟它讲道理,让它好好长啊,多长点,给咱们穗穗吃喷香的白米饭。”言朗一把将妹妹抱起来,心情沉重的少年郎霎时开怀。
此刻,谁都不曾发现,地里干涸泛黄的禾苗竟是微微抖动。
仿佛在欢喜在雀跃,仿佛在回应什么。
那一瞬间就像是被注入了生机,变得精神抖擞。
但夜色下,谁都没发现半点不对劲。
言朗只走到半路,便碰见了回家的爹娘和大哥。
爹娘面色阴沉,大哥怀里抱着三弟,弟弟已经熟睡,只是脸上青肿,顶着一个硕大的巴掌印。
这是为了救穗穗被老太太扇的。
“三郎有些发热,先回家给他熬些汤药吧。”林氏面色发苦。
方才在言家是真的闹崩了,相公请了里正和村长,真的将大房分出来了。
“咱们家六口人,就山脚下那点田哪里够吃呢。昨日我还去看了,那块田位置高,里面一滴水都没有,已经快旱死了。”那是家中最差的两块田。
除了这两块田,其余便是些锅碗瓢盆,以及一百斤糙米了。
“明明三年前穗穗送来时,那家人给了三百两。娘除了给二哥考试,其余都存起来了。”
“去年还买了田,买了好几车粮食。娘怎么能这么狠心?那些都是穗穗的,如今竟是一口也不肯分出来。”林氏抹了把泪,她便是不吃,几个孩子也得吃啊。
穗穗偏着脑袋,山脚下那块田?不就是方才她祝福过的地方吗?
一家人的气氛沉重又煎熬,绝望在周边蔓延。
穗穗趴在二哥背上,软软糯糯道:“一定会抽穗的,会长好多好多粮食。娘亲吃饱饭,不怕不怕……”
小家伙的奶音冲破了这一层无形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