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一动不动的客人背影,正想上前拍一拍,提醒一二,该下笔了。
不料他还没走上前,便两脚发软,倒在一旁。不久后发出了平缓的呼噜声。
郑修陷入了极度专注的状态,他看着泛黄画卷上那道倩影,看着那张空白的“脸”,他甚至不知同处一室的公孙道已然昏睡过去。
郑修正想咬破手指,滴下鲜血,只是当手指放到嘴边时,郑修动作停顿。
“不该是这样的。”
“能够作为‘媒介’的,不仅仅只有‘鲜血’。”
他手中的笔并非诡物,也不是什么神兵利器,只是一件两百年前公孙陌用过的古董,普通值钱的古董,仅此而已。
他也没有沾血,可此刻的郑修,分明觉得,他的手,手中的笔,笔下的纸,其中有什么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联系”起来了。
“不仅是血,”
“应该有一种更纯粹的‘媒介’。”
郑修手指离开嘴边,没有咬下去。
他进入了一种内心空灵的状态,脑子放空,“答案”近在眼前,他没有像以往那般,绞尽脑汁地去想“她是谁”、“我忘了什么”、“究竟发生了什么”,郑修任由大脑放空,连“思考”这种事情,也交给了“直觉”去办。
换一种说法,郑修此刻的状态,叫“顿悟”。
或是……“沉浸”。
噗通。
一个念头凭空从郑修的脑中浮现。
——“理”。
“世界的运行,人与人的因果,过去与未来,存在着某种‘联系’,一种……‘理’。”
道理、天理、公理。
噗通。
郑修耳边传来落水声。
他仍坐在那处,可他背后一倒,沉入“水”中。
墨染山峦,丹青水彩,在郑修脚下铺成了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