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军尴尬得要死,一边在心里狂呼“老子的硬汉形象”,一边还要按捺住拔腿就跑的冲动。
为了自尊,不能转开头,只能盯着那针明晃晃地扎进他手臂肌肉。
他在哪儿,他是谁,这个针扎进去这么久怎么还不拔出来,他浑身的阳刚之气都从这个针孔漏空了,不然眼前白花花的是什么,……
“啊,院长。”医生忽然站起来。
“李文军同志。”一双手伸到他面前,李文军才意识到已经打完了。
他彻底宕机了才会一直保持刚才的姿势不变。
李文军忙接住那双手,站起来。
郝院长白胖和蔼的脸上满脸堆笑,像座弥勒佛:“听说你愿意赞助我们院六台对讲机。”
李文军笑:“是的。”
医院郝院长是矿区里为数不多的深受李文军尊重的人中的一个。
在这艰苦的年代,整个医院的建筑都是郝院长他们几个拓荒者一砖一瓦自己建起来。条件那么苦,他却从不耽误治病救人,用尽自己资源为医院增添先进设备,送医生出去培训学习,是真正有医者之心的人。
李文军他们这一代在矿区里出生的第一批孩子,十个里有八个是郝院长接生的。
郝院长身为院长,到现在却还穿着一双露脚趾头的解放鞋。白大褂下的背心也是破了洞的,胸口别着的英雄钢笔更是磨得露出了漆皮下的笔身。
郝院长重重晃了晃李文军的手:“真是太感谢了。我们到时候给你送锦旗。”
李文军摇头:“不不不,不用送锦旗。以后医院有什么采购项目记得我就行。”
其实他也不是白做慈善。
医疗器械和药品太专业,不能弄错,所以医院的采购跟矿里的供销科是分开独立运行的。
十几年后矿区彻底破产,这个医院却因为设备齐全,医生医术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