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等炼狱……她情愿以身护国,不是不能死,是不能不明不白的死!”
老人锐利含泪的视线扫过众人:“尔等连同老夫在内,还有这天下百姓,皆曾受其恩义庇护!”
“既受其恩,便不能不知她究竟是谁,做过什么!”
“而杀她之人,又如何配以虚伪面目代她身居高位!”
他的学生愚钝,可以不去在乎,但他做老师的生来尖利,他既知晓了,便不能佯装不知……她要为天下人让三子,做老师的却不能答应,这三子,势必只能由他代劳讨回!
上一次,他没有机会做些什么,这一回,他也要为他的傻学生上一遭战场。
为天下人者,当得天下人助之。
他褚晦亦是天下人之一!
太原城中,那场临别谈话,他曾说过,要她务必大胜而归,威加四海八方内外。
他还说,要待得她凯旋之时,普天之下无有敢不臣服者——那句话不是老师对学生的希冀,而是老师对学生的允诺!
他为了这个允诺站在此处,为昔日的她鸣一声不平旧屈,为来日的她铺一段平坦归路。
他不会退,而杀人者,也休想退。
今日此局既成,这场登基大典便是锁住李隐的牢笼,这方祭台即是他的审判之地!
这场以旧事作为开场的审判既然开始,便没有人能够使它戛然终止。
众目睽睽之下,从祭台上那德高望重的老人摘下官帽的那一刻起,李隐便已经注定无法全身而退了。
四下众声混杂,难以被压制。
李录静静地看着父王的身影,脸上几分担忧,心中几分感慨。
太傅今日是不是主祭官都没有区别,太傅是以威望立足人心,他的话注定无法被人忽视。
而父王此时能如何做?将人押下去处死吗?然后将质疑者阻拦者也一并押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