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城竟然被收回来了——这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事,常节使却活生生地办到了!
太子一时上头,口中对常岁宁的夸赞之辞源源不绝地喷涌而出,他甚至从不曾在早朝上说过这样多的话。
但不知为何,附和的官员却不如他想象中那样多,原本大喜的气氛,也渐渐添了一缕他看不太懂的凝重。
很擅长察言观色的太子留意到,这份凝重之气,甚至出现在了马相的眼中。
百官间,不时有人交换着眼神,眼底都算不上安定。
洛阳被收复,自然是天大的好事……但这封捷报,是由洛阳宫苑的宦官传回,而立下此功的常岁宁未曾有半字传回京中。
如此紧要的战事,如此值得被重赏的奇功,身为主帅必当要详尽地写一封奏报传回,才算合乎规矩……更何况,常岁宁直接做主在洛阳处决了范阳王父子,未曾经过朝廷。
不免又有官员想到,当初常岁宁护下汴州,事后也未曾传报朝廷。
除此外,朝中也已经太久没有见到过来自常岁宁的任何文书了。
这其中流露出的无声傲慢,让他们实在无法忽视。
京中朝廷又无声等待了数日,直到李复那封《告罪书》被传抄入京,他们却依旧未曾等到常岁宁的任何奏报。
这已然不是事务繁忙能够解释的了,常岁宁即便再忙,可她手下自有谋士文吏无数,岂会连起草一份奏报都做不到?
——她这是什么意思?
朝中诸多官员为此感到愤怒,但奇异地是,明面上竟始终无人提出半字质疑,更不见上疏弹劾之举。
有御史试图上书,却被各处拦下了。
一时间,朝堂上下,在不安的观望中,默契到近乎诡异地在维持着某种摇摇欲坠的平衡。
此一日,京中阴雨,天色黑得尤其早。
六部官员陆续下值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