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急眼。
“郎主,这非是为父,而是为敌。”卢氏道:“一直以来,郎主待令安,皆如视仇敌。”
“……一派胡言!”崔洐蓦地挥袖,后退一步,眼神依旧紧紧锁着卢氏:“我不过是望他成才……”
崔洐嘴唇颤了颤:“……”
“但郑夫人当年的轻生之举,郎主想必也是心虚的吧?”卢氏道:“所以郎主面对大郎时总是格外多疑,郎主疑心大郎会因此事而对你这个父亲心存芥蒂怨恨,会认为是你逼死了他的母亲……可是郎主消解芥蒂的方式却非安抚,而是一味猜忌愤怒。”
崔洐看着她:“你要去何处?”
而崔洐的脸色此刻也与死人没有什么区别了,落在卢氏眼中,难看到好似死了八百年,刚被人从坟里强行挖出来——
想到这种可能,崔洐心绪翻涌,只觉眼前的女子突然变得陌生至极,又仿佛他从来不曾真正看清过她。
雨中,崔洐凝声道:“卢氏,我有话想要问你。”
一切情绪渐化作怒意,但碍于固守的体面和尊严,崔洐唯有强行压下,尽量不发作出来。他一时定定地看着卢氏,眼神失望而又不解,却也只能一字一顿地道:“卢氏,我是你的夫……”
见他忽然冲入雨水中,仆从惊呼一声“郎主”,忙举着伞要跟上,却听崔洐语调冷厉地道:“不必跟来。”
分明他与卢氏成亲后,一直以来的相处都算得上融洽,甚至未曾有过半分争吵……为何她此时却能做到毫不迟疑地离开他?
巨大的挫败和即将失去一切的不安,似在告诉崔洐,他若今日不开口问个明白,之后便再无开口的机会了!
崔洐攥着拳,蓦地抬脚,快步向前走去。
崔洐的眉头快速地皱了一下,他没想到卢氏在提及对他的不满之时,最先想到的竟会是那个与卢氏本无血缘牵扯的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