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有迹可循。
崔据看向神情各异的众人,语气中似挟着堂外的风雨声:“崔家早已如一艘将朽之巨船,无法调动方向,一个错误的决定换来的一场风雨,便可使之彻底倾覆……”
“之后对外便道,六郎擅作主张,带族人离开清河,违背祖训,投往太原崔璟,已自立门户——”崔据道:“从此后,便与我京师崔氏分族而立,再无干系。”
片刻,他迎着那一道道视线,字字清晰道:“而有常岁宁此等人在,我等若选择荣王,亦为豪赌。”
堂中慢慢坠入异样的静默,不复方才的分歧嘈杂。
这一刻,她突然明白了一些事。
“请家主三思啊。”
崔据缓声道:“在这场赌局之上,唯一能存活下来的办法,便是两方下注。”
崔洐微微睁大了眼睛,立即问道:“父亲的意思是……”
选择常岁宁,对族中大部分人而言,是颠覆性的。这颠覆的不仅是他们的认知,还有千百年来他们所推崇的男女礼法所带来的一切固有利益。
崔据绝对相信,他若执意选择常岁宁,族中会不乏以死明志之人。
——两方下注?!
崔据道:“我会在信中与卢公言明崔家的决定。”
崔据并不否认地道:“今时若选择常岁宁,是为豪赌。”
以六郎为首,还有那些身在太原的族人……如此一来,父亲也等同是将六郎他们交到了那逆子手中。
不知过了多久,似乎所有的族人都已站了出来,崔洐抬起头来看向父亲,声音几分喑哑地开口:“可是如此一来……之后是否会招来荣王不满?”
父亲什么都懂,什么都看在眼中,知晓她这个做母亲此刻最想做的事,便是带着她的一个孩子,去寻她的另外两个孩子。
崔据很快便将之后要做的事,一一交代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