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回椅子里,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真要大婚……”段氏攥着帕子,一颗心如铜锅涮毛肚般七上八下地晃荡着,看着女儿如遭雷劈般的神态,狠一咬牙,道:“不然逃婚吧!”
“……”魏妙青反倒愣了一下,会不会过于果决且草率了些?
殊不知,她阿娘段氏向来是劝逃不劝合的,当年的崇月长公主也算一个。
郑国公也觉太过草率,并不赞成妻子的提议:“天家婚事,抗旨逃婚,岂是容易之事……”
段氏刚要皱眉,只听丈夫拿一种相对稳妥的语气低声道:“不然……咱们让青儿报疾假死呢?”
方才还在顺着母亲的话想象着在禁军的追捕下狼狈奔逃,兀自大喘气的魏妙青,此刻听得父亲之言,好似又陡然间被按进了棺材里,被迫猛然屏息,闭上眼睛躺着装死——
魏妙青单是想想,就累得不轻,只觉连喘气都不太会了。
这回轮到段氏反对了:“假死又算什么好法子?怎可能骗得过那位?同逃婚的罪名比,也不过是从抗旨变成欺君而已……”
魏妙青有些无力地掀起眼睛看了眼兄长:“且我这一假死,只怕阿兄便要真死了。”
一个不慎,还得连累整个郑国公府。
段氏绞尽脑汁:“那不然……”
魏妙青却是无奈打断了母亲的话:“阿娘,算啦。”
段氏看向女儿。
魏妙青心情复杂地叹口气。
依着她的性子,她原也想犟上一犟,撒泼打滚扑棱几下的,可她什么都没说呢,她阿爹阿娘就将她的叛逆全给抢走了。
她从小到大,真正是被娇宠着长大的,且这娇宠是双份的,一份是她的,一份是她兄长不要的——她兄长自三岁之后,父母亲便很难予以娇宠了,你若弯下身子夹着嗓音唤他一句“乖乖”,他势必会一言难尽地看着你,直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