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斑驳月光。
留下了足够的人手之后,常岁宁带着荠菜等人离开此处,在距患疫百姓不足两里处安置下来,这里也是临时搭建的简陋棚屋。
沔州刺史多次请常岁宁入沔州城中歇息,却都被拒绝了。常岁宁自觉虽服了预防汤药,但为防万一,还是小心为妙,并不打算带着人四处晃悠。
棚屋虽简陋,但所需之物大致俱全,且时值夏夜,熏了防蚊虫的草药,倒也十分方便乘凉。
常岁宁在凉席上枕臂躺下,透过头顶上方棚顶的间隙,恰能看到漫天星辰。
习惯了这种日子的常岁宁这厢颇算得上惬意,沔州刺史却频频遭到同床的妻子嫌弃:“……身上生蛆虫了还是长虱子了?”
又被妻子踹了一脚的沔州刺史叹口气,干脆坐了起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谁懂啊,他只要一想到节使大人在城外睡破棚屋,而自己却躺在暄软的卧榻上,便实在坐卧难安啊。
沔州刺史一夜辗转反侧,忙了一整日的常岁宁却一觉到天亮。
荠菜提了一桶清水来,供自家大人洗漱。
常岁宁刚洗罢脸,便听一名女兵来报,有贵客远道而来。
这贵客不是旁人,正是经过王长史甄选认证的贵客,宣安大长公主是也。
于这般时辰抵达,显然是日夜兼程赶路而来的大长公主下了马,解下身上沾着露水潮湿气的披风,随手交给摇金。
常岁宁已迎上前来,抬手行礼:“殿下。”
宣安大长公主扶住常岁宁一只手,张口第一句话先叹息着道:“孩子,辛苦你了。”
说着,又看向常岁宁身后的下属们:“也辛苦他们了。”
“殿下日夜兼程而来,请坐下说话吧。”
宣安大长公主点头,与常岁宁一同在露天支起的木桌旁坐下,荠菜和摇金等人则退至十步开外处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