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为儿收尸!”卞澄声音哑极,扯下腰间玉佩,放在身前后,将头重重磕在地上:“只求父亲成就霸业之后,将此玉安置卞家祠堂中,让儿子来世再做卞家子!”
卞春梁拿起那玉佩,紧紧攥在手中,声音掷地有声:“待为父入主京师,必追封我儿卞澄为新朝皇太子!”
卞澄再叩一首拜别:“儿愿父亲宏愿得偿,千秋万代!”
卞澄身后的将领们,也纷纷跪别卞春梁。
而后,卞澄提剑起身,面向身后,通红的眼中爆发出决绝兵气,他将剑举起,大喊道:“诸位随我先行,斩杀不仁之政,报此不共戴天之仇!”
无数应和声掀天而起。
之后,他们带着必死之心,先一步踏出了岳州城,为卞春梁开道而去。
李献如何也没想到,本该被卞春梁抛弃,丢在岳州城中等死的患疫卞军,竟会以如此攻势率先袭来。
李献嗤笑:“是嫌死得慢吗。”
他并不在意,抬手下令杀敌。
那些人亦有战马,弓弩,更多的是手握刀枪的步兵,他们并无严密的阵型可言,但来势汹汹,粗略估计,亦有四万人左右。
这四万人中,并非全是卞军,也有身穿布衣的岳州百姓,他们手中甚至没有像样的武器,却也战意惊人,带着自焚的气息扑向阵型严谨的朝廷大军。
即便是没有太多战斗能力的四万人,但想要全部杀尽,也需要漫长的杀戮过程。
所以对战之际,将敌人杀尽从来不是上策,首要是击溃对方的军心,而寻常队伍,军心溃散的底线通常是三成的伤亡数目——十人中,有三名同袍死去,便会让余下七人士气大挫。
可这个战场上的常理,却无法用于眼前的这支患疫大军之上。
他们根本不在乎死了多少人,恨意盖过了他们的痛意,必死的绝望让他们不再畏惧死亡,他们口中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