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常岁宁含笑道:「且想哄我开心也无可厚非,我也很好哄的,只要诸位的提议言之有物,于江都有切实之利,我自然便会开心。」
说着,她抬手示意那齐姓官员坐下。
其他官员心中各有计较。
骆观临心下微松,纵是这些时日她展现出了过人手段,但这些官员当中,仍有人在试探她,或试图从她是女子这件事上行讨巧之举,更甚者存误导利用之心——
但好在……她是清醒敏觉的,分得清真正的虚与实。
骆观临看着那从容自如,松弛有度的少女,心中那块明镜上蒙着的灰尘,又无声拂去了一些。
常岁宁喝了两口茶。
在关于「利在女子」一事之上,常岁宁自认,她是很难被这些人牵着鼻子走的。
她自己便是女子,她最清楚当下女子最需要的是什么,这些官员们纵为她所用,但根本上仍是父权的受益者,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与他们仍是存在对立的——
方才这位名叫齐嘉的官员所言,当真如他所言,并无其它居心吗?
于各处大建学馆,让所有适龄女子去读书,这当真会带来什么切实有效的良好影响吗?
她们尚且还未能爬起来站稳脚跟,便陡然将她们捧到比男子还高的位置上去,耗费无数人力物力,只为让她们接受最优渥的待遇……这根本上与捧杀无异。
而这种毫无说服力的优待,同时会让她们背负更大的责任乃至审判,当她们转换不了这种变化,从被捧起的高台上摔下来时,便是这场闹剧崩塌之际,那么,那些人便有足够的理由来下「定论」——看吧,女子生来无用,还是回家生孩子去吧。
同时,给予了她们特权的她,也会遭到理所应当的质
疑。
一次过犹不及的错误举措带来的影响,会将偏见钉得更牢固,不进反退,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