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景生情之下,此时再压抑不住心中多年的伤怀与遗憾:“但凡殿下肯见我一面,我必要想法子带着殿下逃出京去,逃去哪里都好……”
说着,接过常岁宁默默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泪水:“反正不管逃去哪里,殿下总能护得住养得活我的。”
常岁宁:“……”
逃出去后还要她来养着,所以,俩人一起逃走的意义是……让她多个拖油瓶?
但那时段真宜已嫁人生子,竟还想着要与她一同逃走……抛开靠谱与否不说,单说这份愿为她抛夫弃子的决心,倒也是叫人动容的。
段氏此时后悔不已地哭道:“我当初该再决绝一些的,殿下不肯见我,我纵是翻墙也该翻进来见殿下一面才是!”
常岁宁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长公主府的高墙,觉得这关键之处倒也不在于是否足够决绝,而在于段真宜翻不翻得进来。
眼看段氏眼泪掉得愈发厉害,常岁宁颇觉手足无措。
她是个不会哭的人,每每见别人同她哭时,便总不知如何是好,这也是她当年和亲之前不愿见段真宜的原因。
但没想到李尚躲得过,常岁宁没躲过,今日还是叫她经历了这一遭。
她不擅长安慰人,但此刻什么都不说也不合适,只能道:“夫人节哀……”
但这话并不好使,且好似又提醒了段氏一把“人已经死了”的事实,叫段氏哭得更加止不住了。
常岁宁见状,决定另辟蹊径:“夫人,那对帕子……也未必就是长公主殿下带走的吧?”
她说话间,声音放得很轻很慢,并目光犹疑地看向段氏身后。
劝人她虽不擅长,但揍人与恐吓他人她向来很有心得。
少女这一眼立时叫段氏头皮发紧,哭泣声一滞,压低声音道:“不能吧……”
但她不由又想到了方才听到的古怪动静,一时身子都僵硬了,只嘴上还在安慰自己:“那样的东西,想来鬼也是瞧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