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所言——郎君行事,向来病得不轻。
那“病得不轻”的青年郎君散漫地“嗯”了一声,道了声“走吧”,适才不急不慢地转身,带着随从下了楼。
初春时节,那青年郎君玉冠束乌发,着雀梅色锦袍,身形颀长挺拔,肤色白皙而眉眼深浓。
此若玉山孤松之风仪,仿佛与周遭市井喧嚣自有隔绝之气,引得路过之人侧目而视。
少女躲在暗处,见得这样一张好脸,又见他果然上了那辆马车,不禁目露思索之色。
她虽未曾见过魏家二郎魏毓,但也曾听闻此人貌若潘安,生得十分标致倜傥,且正是这般二十出头的青春年岁。
但怎莫名地,觉得有那么一两分眼熟呢?
许是她见过郑国公,而嫡亲兄弟之间免不得有些相似之处?
如此,便更可断定此人正是魏家二郎没错了。
少女颇觉省心,遂带着男孩离去。
“郎君,可少了什么东西没有?”随从隔着车帘,压低声音询问——虽说纵然少了也是郎君自找,但若此时去追,至少还追得上。
此等只因郎君“病得不轻”而留下的奇奇怪怪的烂摊子,他这些年来已不知收拾了多少个。
却听得车内传出一道似笑非笑的声音:“非但没少,反是多了。”
那青年郎君手指修长,捏起了那颗碎银。
旋即,将那碎银下压着的纸张徐徐展开,垂眸静看罢,感慨道:“不过暂避片刻,竟予如此厚礼,实在是过分讲究了。”
片刻后,那只宽大手掌打起车帘,朝方才那两名“少年”离开的方向望去。
……
正午时分,那两名“少年”在城中寻了间客栈落脚,要了两间上房。
伙计送了热水进来,少女于山水图屏风后沐浴罢,出了浴桶,赤足而立,取过干净棉巾擦干身上水珠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