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睡不着,耳边隐隐听见从客厅传来的时钟滴答滴答声,在无边的黑暗中,每当这种时刻,时间的流逝感总是分外明显。
他试图在脑海中数羊催眠,但又觉得傻气,终于不耐烦的睁开了眼睛,开口问:“怎么不说话了?”
床头柜上的手机亮起屏幕。
乔月萤:“我推理出你因为凌菲的身世陷入emo,所以决定保持沉默,以免戳穿之后你恼羞成怒。”
瞿明琮:“…………”
倒也不必如此。
“我没有因此同情她,她身世可怜,但也不算无辜。”瞿明琮望着昏暗的天花板,低声喃喃,“我不过是有些感同身受……被自己唯一的至亲遗忘,是一件非常,非常难以接受的事。”
乔月萤知道他想起瞿婉了,立即乐观的说道:“不会的,你们天天见面,怎么可能忘记得了~”
“……那是因为,我们在努力推迟这个过程。”他抬起一只手,在空气中缓缓划过一条看不见的线,仿佛喻意他这一年的时间,“听说很多得了阿尔茨海默的病人,回忆自己的孩子,都会不约而同的只记住学生时期的孩子,因为孩子长大后工作了,见面少了,远不如学生时朝夕相伴来得记忆深刻,所以我会很担心。我需要一份大部分时间能够相对自由的工作,不用加班,不会出差,能够让她天天看见我,同时这份工作还要在经济上支撑我的生活,我知道我妈也在努力,以前的保姆告诉过我,我妈会偷偷在纸上写很多遍我的名字,就怕自己忘记。”
乔月萤沉默下来,想说点什么,可是她不擅长安慰人。
“你……往好想方面想想嘛,”她迟疑的说道,“至少,忘记的那个人不会痛苦。”
瞿明琮嘴角翘了翘,“是啊,忘记的人不会知道自己忘了什么,所以不会痛苦。”
“对啊。”乔月萤笑笑,“你看我现在什么都不记得,每天都很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