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冰不接茬。
“这样吧,我自己想办法,你让家里帮我把两套证件都寄过来,过几天我联系你。”易冷没法告诉对方自己就是老黄,同一个灵魂,两个躯壳,太匪夷所思自己都不信。
“那行,你有我号码的。”向冰回身上车,想了想从包里拿出一叠钱交给他,“你拿着用。”
易冷说:“我记得我有那几年补发的工资,得有几十万。”
向冰说:“哦哦哦,是有,可是你女儿上学不得花钱么?”
易冷说:“是啊,是啊。”
向冰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上车离去。
易冷站在派出所门口愣怔了一会儿,先去小超市买了一包烟一个打火机,站在垃圾桶旁抽了几口呛的掐灭烟,用换来的零钱上了公交车。
他要重新活一遍。
上次重新来过,是从玉梅饭店开始的,这回依然是从玉梅饭店,只是当年那是个只有六张桌子的简陋小吃部,现在是大型连锁餐饮企业,二十四小时营业的火锅烧烤一体化饭店,时刻都在招人,对暑期打工大学生,残疾人更有特殊照顾。
易冷来到近江总店面试,接待他的是年轻人叫季抗洪,现在是副领班,虽然不到二十岁,但办事已经颇有章法。
“大叔,没有证件也不要紧,就算你是刑满释放的,我们都不歧视,劳动最光荣,只要肯干,什么都会有的。”季抗洪小嘴叭叭的,易冷点头称是。
“你先在刷碗组干吧。”季抗洪说,他没权力分配人员,所有新人都先从刷碗组干起。
于是这位病殃殃的,名叫杨毅的大叔就成了玉梅餐饮后厨一名光荣的洗碗工。
饭店生意好,高峰时候碗碟堆积如山,劳动强度极大,有时候还要上前面帮忙收拾桌面,一天下来腿酸手麻,易冷这种刚从植物状态复苏过来的人根本受不了。
洗碗组有几个下岗女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