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镇上或者县城上的学,真正从乡村一步一步考入北京的孩子,在刘立海的生活圈子中,真的还没有遇到过。
周家湾村到了,小学坐落在一个山脚下,有两排房子,一排显然是重新装修过的房子,一排则破败不堪。刘立海直接走进了校园,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只有三个教室有孩子们在上课,而且每个教室的孩子们一群面向朝东,一群面向朝西。其中有一个教室竟然只有六个孩子朝向一致。
刘立海的出现格外引人注目,孩子们都往窗外看,惊动了上课的老师。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师从教室里走了出来,问刘立海:“你找谁?”
刘立海问他:“我想见见你们的校长。”
老教师说:“我就是。”
老教师的裤子打着补丁,手上沾满了粉笔灰,脸上的皱纹如刀刻一般,深浅不一地交织成一幅岁月的苍桑图画。刘立海鼻子一酸,他实在没有想到他看到的现场是这个样子,这些和他的想象完全脱节。他对老教师说:“老师好,您上完课,我再和您聊聊好吗?”
老教师笑了笑,转身走进教室,让学生们自习。他带着刘立海去了他的宿舍,宿舍的窗户破损的地方用报纸糊着。这个情况在电视里见过,在真实的生活里,刘立海还是第一次见到。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大学生愿意在北京过着无比艰难的蚁族生活,也不愿意回到自己的家乡去。
刘立海问老教师:“你们学校有几名老师?工资由谁发?”
老教师叹了一口气说:“本来有三名,镇里分来一名年轻老师,可干了不到两个月,就走了。现在就剩下他还有一位女老师,也四十多岁了。他们老了后,谁来管这些孩子们呢?工资原定一百五一个月,村里没有钱,通常能够领到一半就算万幸了。”
刘立海没想到老教师们的工资如此之低,后来老教师给他解释,他们都是村里请的代课老师,这一代课就是几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