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简单,一官,你这些年积攒的阅历,你现在的身家,你未来的路,才令我比信任一手栽培起来的下属,或者一直互惠的文臣武将,更为信任你。你的基业是在海上的,而不是像山陕、鲁地、南直隶、湖广、浙江的缙绅和藩王们那样,靠集中土地来自肥。你更不会受***的收买,不仅仅因为他们出不起给你的价码,更因为,他们弓马再娴熟、杀人再厉害,他们的眼界、他们对寰宇的认知,很可能连你平户港的一个小水手都不如。一旦他们抢下了大明江山,一定会从豺狼虎豹,变成井底之蛙,闭关锁国,夜郎自大。一官,你是要靠开海来奔前程的能人,你会看得上***的头脑、给他们当枪使吗?」
被郑海珠描绣样子似地细细描摹出他的心思,郑芝龙服气地笑了笑。
的确是这么回事。
但今日,在开始讨论怎么配合穆枣花之前,郑芝龙仍要把内心新的认知和盘托出。
「阿姊,我可得把丑话说在前头,我当然看不上给***做奴才,我更不会向弗朗基和红毛之类的洋猴子示弱,但是,正因为我与颜大哥一样,都是在海外有山头的人,所以,这大明朝廷若不懂厚待我,老子一定撂挑子不干,最好把你也劝走。带上你崇明的郑字营,咱在海外吃香的喝辣的不好么,给他朱家卖什么命?」
郑海珠轻叹一声,缓缓道:「你说的我都明白。但是,根在这里,舍不得。再说了,一官,将来的事谁晓得,但咱们,不说做忠臣良将吧,就只论海贸走货这事,难道因为在汪洋中可能遇到风暴,咱们就不扬帆出海了么?」
郑芝龙摸了摸鼻子,喝一口酒,点头道:「唔,这个理儿也对。目下看来,皇帝和他儿子,都还肯听你的话,朝廷对颜大哥,也没给过小鞋穿。行,大明百姓的祖宗,也是我祖宗,同宗同族的,能救便救。我听你吩咐,收拾***,让辽东百姓少吃点苦。」
「好,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