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呢。所谓教学相长,其实殿下的仁与勇,也令我在那一夜拔刀时,不会犹疑。”
朱由校被自己看得上的长辈赞许,心志更坚实了些。
又因今日要行之计,比此前坐在曲阜城门下卖手艺,多了几分新鲜的刺激,他越发生出探险的跃跃欲试,哪里会临阵退缩。
他瞥了眼一脸正色的卢象升,直率道:“卢师傅其实可以不去。”
卢象升却果决道:“臣当去。殿下,臣也想如吕公那样,做个贤臣。臣亲眼看看朝廷的规矩到了各地是怎么烂掉的,就像吕公亲自上下东岳、勘探山路崎岖,是一样的道理。”
朱由校平平的嘴角弯了弯:“卢师傅说得对。”
他内心想的则是,卢师傅若披挂上阵,我就放心喽。
自打晓得了郑海珠被东林里的老顽固们排挤,连带着看卢象升,朱由校也隐隐多了几分警惕。
他很喜欢卢师傅,只是,卢师傅既然脑门上一直就写着“东林门徒”四个字,朱由校难免担心。
卢师傅若与郑师傅公开割席,倒罢了,就怕他嘴上不说,暗地里被东林那些个宗师授意,给郑师傅使绊子。
今日,既然那一场注定要闹得更大的戏里,卢师傅也一起演,至少说明,他不在意被东林把持的礼部,出个大丑。
郑海珠从旁观察朱由校的微表情。
皇长子其实掩盖得不错,但郑海珠明白朱由校的念头。
对方私下里早已吐露过对卢象升的顾虑。
郑海珠欣然,非因觉着自己获得了一个年轻男人的忠诚与挂念,是值得雌性动物洋洋得意的成就感。
她不是客印月。
她是满意于被青史记录得昏聩不堪的朱由校,在这个时空里,刚刚登上政治舞台时,就表现出对人心复杂的揣摩能力。
要成为合格的政治家,要成为更迭上层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