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讨厌张名世的,甚至可以说,颇有亲近感。
张名世与他父亲一样,蒙冤下狱,天然地就令他共情。而赴边的一路来,张名世对郑海珠交付的火器的照看周到与钻研兴致,亦让马祥麟这样的武将有惺惺相惜之感。
说到底,阿珠似乎总能选对人。
随着岁月的流淌和所历的变化,马祥麟对郑海珠,几乎都快忘了多年前怦然心动那刻的感觉了,取而代之的,除了互为援应的信任,还有不时冒出来的好奇。
大明疆域千里万里,她究竟是怎么能晓得她从没到过的地方,有她要找的人的?就靠孜孜不倦地向那些与她有交谊的朝臣打听,或者马不停蹄地游走于市井乡野间探听么?
譬如她这些时日挂在口里的“熊廷弼”,他马祥麟驻守过辽东、又是兵部侍郎的女婿,都不晓得这个人。
唔,想来,还是阿珠对这些事上心,如战国谋士,不像自己一个武人,懂得上马拼杀就行。
雪坡开始出现起伏,一行人纵马上了梁垣,面前陡然现了新气象。
营寨森然,又杂着袅袅烟火。
“两位将军,前头这片,就是膳房堡,”晋商常仲莘派来做向导的镖师禀报道,“再北边的山林,叫野狐岭,野狐岭外,乃北虏的地盘了。”
马祥麟点点头,心道:不知阿珠叮嘱要找的那个蒙古人,在不在膳房堡。
……
午后的宣化城。
郑海珠抬起面庞,迎着阳光。
虽然这冬日的温度,不足以消弭塞北腊月前后的寒冷,但至少,如此晴朗的天气,能令祥麟他们去膳房堡谒见宣府总兵赵梦麟的路,好走许多。
“但愿,能结交到满桂。”
郑海珠边走,边在心中默念。
近三年的历史进程,都已经改了。那场损兵折将的辽东萨尔浒战役没有发生,不但留下了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