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敢情好,小兄弟,哦不,许总管,老张我一个南方人,哪会想到后半辈子来守北塞,此处的风土人情,主要是哪里有陷阱,你得给我指点指点。”
马祥麟沉默不语地观察着许三的面貌气度,心里则思量着那晚郑海珠在城墙上说的话。
运河沿线也好,松江海关北上走登辽海道、或者南下去月港也好,都已足够阿珠的买卖兴隆有赚头,但她还往长城外的漠南蒙古布局,而且瞧着,也不是最近才开始。
即使没有他马祥麟正好罚边到宣府的契机,即使张名世在诏狱里捞不出来,阿珠必也会去找到旁的武将,以商助军。
念及此,马祥麟这些时日来的迷惘沉郁之气,越发被重振心神的念头取代了。
对座的郑海珠,很快就切入正题:“许三,旁的不打紧,你先说说今秋建奴的情形,还有林丹汗的动静。”
“是,夫人,”许三换了正色道,“努尔哈赤灭了叶赫部,自己也有折损,急于抢人抢粮食,但东关严防死守,他们进不来。从义州到宽甸又有毛将军瞄着,建部往辽南也抢不着。他们就出了四个旗、几十个牛录,约莫一万人,穿过科尔沁,朝此处来。”
郑海珠打断他,问道:“察哈尔部的宰赛,当年抚顺之战时,李如柏周旋得不错,后头他不是弃建州、与大明相善了么?察哈尔又是林丹汗的地盘,建州就算过了已经结为姻亲的科尔沁和内喀尔喀,在察哈尔也能如入无人之境?”
许三嘴角划过一丝不屑:“夫人,小的瞧来,那什么成吉思汗的后人,什么黄金血统的林丹汗,就是个鸡贼刁滑的货色。他去岁拿了大明几千两银子的市赏,不过送了封吹牛皮的国书去给努尔哈赤,警告建部莫要与我大明为敌。这他娘的,连出工不出力都谈不上,这就是个笑话嘛,老酋和他的八旗兵会鸟他?今岁努尔哈赤来西边,听说宰赛准备拦一拦,但林丹汗会不会给宰赛援应,我觉着也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