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更大、足有二三十两的银块,继续凑到灯下品咂,手指在表面来回滑动,仿佛武士在小心地感受宝剑的锋刃。
“触感也有讲究?”郑海珠问。
“不是,是花纹的样式。”汪文言答道。
他干脆吩咐家丁将那箱子抬到桌上,多加了两盏琉璃炷灯照着,埋头在箱中划拉一会儿,好一会儿才选出几块,拼在一起。
汪文言的脸上,浮现出复杂的表情。
“你们二位看,若拼出五十两的大家伙,上头的花纹,像什么?”
郑、刘凑上去辨别。
“旗杆?还挂着旗子?”刘侨疑惑道。
“不,是兵刃,”郑海珠道,“是不是……武将在马上用的那种,大刀?”
刘侨所在的锦衣卫,查案,不上战场,日常用的是绣春刀,属于腰刀形制的短兵刃,而郑海珠见过好几次马祥麟和属下的白杆枪,对于长兵器很敏感。
汪文言点头:“是大刀,而且还是有出处的大刀,乃关二爷的青龙偃月刀。铸这些银子的人,用的银范,刻有青龙偃月刀的纹样,因为他们遵奉的,是他们那位义字当头的老乡,关羽关二爷。”
刘侨还在咂摸这个信息,掌握更多前情的郑海珠,已然目光一亮,凛然悟道:“晋商?”
“没错,”汪文言冷笑道,“原本我也不会知晓得那么周详。去岁晋商和我们徽商争抢会馆的选址,我没亮身份,随着徽州行首去找牙行理论,牙行得意洋洋,显摆晋商送来的定银,成色好、单个份量大,用的都是相同尺寸的银范,范底还有青龙偃月刀,表明他们晋商,得关二爷护佑,以‘忠、信、仁、义’四个字,能够五关斩六将,行遍天下。”
郑海珠听着,心下觉得颇有些讽刺。
关二爷的确最重一个义字。
但明末的晋商有没有家国大义,起码从那投靠后金、求荣求利的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