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常洛面色稍霁,喝了一口内侍奉上的参汤,叮嘱两个儿子:“徐师傅已是花甲之年,脾气又比孙师傅温煦不少,你二人若欺他性子和顺,有顽皮笑闹、冒犯徐师傅之举,朕定会严惩。”
两兄弟忙喏喏称是。
朱由校也便罢了,朱由检却是当真少年老成,已从这两日的气氛中,印证了养母“东李”所言,父亲朱常洛从前不敢和先帝提长子出阁念学之事,乃因怕郑贵妃以为太子和外臣勾连、用这个法子倒逼万历册封皇太孙,皇太孙一立,太子地位就稳固了,更没福王什么事了。
如今父亲终于坐上龙椅,头一件事就是准奏东林臣子的进言,让皇子们走出深宫,去文华殿听讲,并且十分在意儿子们的求学态度。
此刻,连灌几口温热参汤的朱常洛,精神足了些。
这位新天子看一眼董其昌,又对儿子们追了一句:“与徐师傅一同进讲的,还有位女师傅,姓郑。昨日礼部的拜师大典,她虽有敕命却无官身,又是女流之辈,就未进文华殿受礼。但,董师傅和徐师傅都说与朕知,她是难得的贤良师才,朕还晓得,她与孙承宗师傅当年一样,是去过边塞的人,为国朝立下过汗马功劳,你二人务必也要尊之敬之。”
“臣谨遵陛下教诲。”
“嗯,去文华殿吧。”朱常洛沉声说道。
俩兄弟出得乾清宫,下了玉阶,各自的伴读太监迎上来。
一行人走过准备修缮的三大殿附近时,朱由校的乳母客印月,自慈庆宫方向款款而来。
“哥儿,奴婢送你去文华殿,”客印月笑眯眯道,“这日子过得可真快,咱哥儿一眨眼就出阁了。昨日奴婢在御膳房盯着桂花糕,没来得及瞧见哥儿进学的模样,今可不能错过了。”
朱由校一脸赤子般的喜悦:“好啊,嬷嬷一道走着。”
朱由检却拧了双眉,语气中透着霜意:“文华殿,差不多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