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手部放松之际,拇指的关节罕有这样向外顶出的。
且那拇指,粗壮得像个萝卜头。
似曾相识。
她想起,女真谍探事件后,韩希孟带着懊悔告诉她:“阿珠,当初那个女真探子阿山,在崇明做八锭纺纱机时,我就看到他的左手拇指很奇怪。”
女真人弓马娴熟,戴有鹿角扳指的拇指时常处于用力的状态,久而久之,即使在放松时亦会弯曲明显。
郑海珠又啜了几口茶,待那郎中写完、说完,插空道:“冒昧一问,先生在何处悬壶?吾家初到京城,今后若有个头痛脑热的,也想请先生瞧病。”
那郎中彬彬有礼道:“在下于民安胡同坐堂。”
“听先生口音,与我们一样,也是外省人?”
“在下去岁从山西来京。”
那郎中不紧不慢地开完药方,站起身,作了告辞之态。
刘母命婢子奉上医资,又吩咐赶紧拿着方子去抓药,才转身陪坐到郑海珠对面。
宅中没了外人,刘母带着惴惴之意,直言道:“都督今日本是由骆指挥准了告假的,不曾想,娃娃哭闹最厉害之际,他不得不回去上值。夫人既然从指挥使那里来,可晓得,情形如何?”
郑海珠宽慰道:“皇帝大行,前朝也不是没遇到过,文武百官,自会按规矩行事,锦衣卫无非比平日里忙些。老夫人放心,我方才与骆指挥作别之际,他们那处,井然有序。”
刘母“噢”了一声。
郑海珠自袖中掏出一个锦袋,手势从容地排出一对儿小金镯、两支镶着红玛瑙的银簪子。
她此番临时修改行程来京城,朱以派的王妃郭氏细心,给她准备了不少宝宝镯子、妇人簪子之类的,言道,银票当然是男人们爱的通货,但郑海珠的优势在于,身为妇人,交际时常能与大小人物的后宅家眷打交道,金银首饰拿出手,既不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