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海珠继续追问:“怎么个假法儿?”
“譬如在琉璃中嵌以金丝,伪作锡兰国的猫儿眼。又以绿琉璃烧制成方糕状,涂抹紫酸稍加腐蚀,恰如挖自地穴深处,冒称为西洋宝石‘助木剌’。再有……”
“知道了,都是聪明人,只是聪明劲儿不用在正道上。”郑海珠轻声打断曹旭。
明代由于西学东渐之风影响,匠人们掌握了不少玻璃烧造工艺,琉璃已不是前朝那么稀罕,和日用瓷器的常见度不相上下,不再作为皇亲贵胃主要的首饰陪葬品。造假者用琉璃技术彷冒宝石,在成本核算上是不难理解的。
郑海珠也不怀疑国人的造假水平能得诺贝尔物理学或者化学奖,即使是古人。
她更关心曹旭的目的。
“曹仪宾,从何处听到这个风声的?”
曹旭毫不迟疑道:“风月宴饮之所。”
“呵……”郑海珠浅笑一声,“一边狎妓,一边招那姓柳的娃娃来吩咐如何做暗桩?”
“非也,曹某得知他们的心思后,着家奴暗中查探,确信马前卒是柳匠人。”
郑海珠默然片刻,才道:“仪宾与我并无过从,这般费心,定有所冀。”
鲁地仲夏的烈日下,车帘内外的两人,讲话都冷冰冰的,却均无虚与委蛇之态。
但曹旭的身姿,开始挺直起来,出言显露决绝之意:“某欲在夫人南行商旅中,谋得一席之地,为显笃诚,总要交个投名状。”
哦?一个比自己品级高三等的贵胃,竟是来面试求职的?
郑海珠终于掀开车帘,仔细打量曹旭。
方才隔得远,仅凭衣冠判断是富家公子。
此刻瞧来,但见这位曹仪宾,面容晒得黝黑,夏日轻薄绸袍下的身躯,估摸着也不逊刘时敏那些虎背蜂腰螳螂腿的锦衣卫侍从。
曹旭坦荡地迎着郑海珠的目光,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