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时日,几位盐工来到崇明岛,向辽民们示范,如何开挖底部宽深光滑的圩田并筑起堤坝。等涨潮时打开堤坝,引进海水,退潮后再关上闸门,让圩坑里的海水渐渐被太阳晒干,析出粗砺的海盐。再铲起这些海盐,溶于清水里,烧火烹煮,利用海盐中不同成份溶解度也不同的特点,不断过滤,最终得到细盐。
而已经错过去岁秋季播种冬小麦的旱田里,松江韩家的棉田来的老农,也在教授辽民如何播种棉籽。
明末的崇明岛,与苏松一带差不多,由于丝布纺织业的繁荣,种植棉花和桑树的土地,远多于种植粮食的。宋元时还是「苏湖熟,天下足」的讲法,到了明代中叶以后,已经改成了「湖广熟,天下足」,因为长江中下游的江南,吃的粮食也多从外地运进来。
但郑海珠对于自己这个起步阶段的小庄园的规划,还是粮食作物与经济作物并重。
此刻,她带着吴邦德和许一龙,在庄园各处走动,既察看农忙情形,也要观测,一百多辽民和三四十崇明老兵的后代,哪些适合发展为第一批营兵,哪些适合成为吴邦德训练的特勤人员。
三人刚拐到一处圩田,就听到唐阿婆那中气十足的大嗓门。
「王泰,你娘子辛辛苦苦给你送饭,你还出口伤人,你还有没有良心?快向你娘子赔不是!」
只见蓄满海水的圩田边,年轻的辽民王泰垂头听训,身边站着他娘子,提着竹篮,面色尴尬,其他几个学习煮盐的辽民,则嬉皮笑脸地围拢来看热闹。
吴邦德在郑海珠身后轻轻咕哝道:「你供起来的这尊菩萨,嗯你叫她什么,妇人联和社社首的,真是恪尽职守,比菩萨还勤快。」
郑海珠也略有脑门黑线、心中无语的感觉。
她与唐婆谈好接收老兵后人的事宜后,因想着,老太太既然在崇明这般德高望重,且终生未嫁、独居于县城,不如请来庄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