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外透着安全感,比较容易吸引本地的贫家女子嫁进来。
此刻,郑海珠走到一户辽民跟前。
后生不高不壮,但看那已经变硬的胡茬和突出的喉结,郑海珠估摸着,他总有十七八岁了。身边的女孩约莫十二三岁,五官与后生十分肖似。
“他俩个是兄妹,都是宽甸关外花家屯逃回来的,哥哥叫花大,妹妹叫花二。”吴邦德对郑海珠道。
郑海珠点点头,瞥了一眼女孩手里一个木头把柄似的东西,好奇问道:“这是什么?”
瘦骨伶仃的花二,眼睛却明亮有神。
她一开口,吐字也很清晰。
“回夫人的话,这是轧棉籽的那个滚筒子。”
郑海珠和气地笑笑:“哦,我说怎么眼熟,是摇动轧棉机的那个手把,我们松江这里也都是这样轧棉花。孩子,长途赶路的,你怎地揣着这个?”
“这是俺娘用的,俺留着这个,就觉得俺娘还在,正手把手地教俺。”
郑海珠心头勐地一揪,花二却没像方才那个辽民同胞似地嚎啕,而是看看周围,指着一个少年道:“他还带着风筝拐子呢,他爹可会做风筝了。”
那少年没有急于表现的作派,只憨乎乎地望着花二,腰间麻绳上,果然系着一只缠绕风筝线的木杠子。
郑海珠冲花二道:“回头纺织机从松江运过来,你就把你娘的这个滚筒装上,一定好使。”
花二用力地点点头。
郑海珠走回人群正前方,朗声道:“各位乡亲,我从前在辽东呆过,抚顺打鞑子的大铁炮,就是我们运过去的。我大明百姓在鞑子手里吃过的苦,我当然清楚。现下,我还没本事端了后金的老巢,只能和吴先生商量着,多拉些乡亲出火坑。咱们在这里好好过日子,把香火续下去。”
众辽民纷纷拱手拜谢,“女菩萨大恩”之类的话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