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我到码头看看行情。”
范破虏听话地回官驿去。
郑海珠则熘下不算陡峭的土坡,从入舶外船的饷馆码头往北,走了不到一里地,来到路头尾码头。
穿过石板桥,巷口的一家裁缝铺赫然眼前。
在门口修补福子竹帘的女子停下手里活计,笑吟吟地问道:“可是石月兰的妹子?”
“嗯,来看看家乡人。”郑海珠也用闽南语回答。
“里头吃茶。”
女子忙起身,将郑海珠让进屋。
一个青年男子从里间走出来。
“国助兄弟。”
郑海珠向对方行礼。
月前还在松江时,郑海珠去找南汇的唐伯,问问颜思齐的近况,并告知自己要随苏州织造太监南下月港,是否有可能见颜当家一面。唐伯当即说巧,颜大当家原本传讯说,这趟去吕宋的买卖很顺,但因冬季风向的原因,先不回舟山附近,月港倒真是个合适的地点,因颜当家今秋已在月港铺人手,作为陆上的接应点。
唐伯果然是颜思齐的得力干将,到了出发前,他来知会郑海珠,一切已安排妥当,让她到了月港后,去七大码头之一的路头尾码头,找齐家裁缝铺联络即可。
但郑海珠没想到,裁缝铺里的,居然是李旦的长子,李国助。
李旦作为盘踞日本平户、威震整个东南沿海的海商头领,对颜思齐的确不薄,但当初在岱山岛,李国助这个富二代举手投足的细节,给郑海珠留下了傲慢浅薄、斤斤计较的印象。
故而今日咋见联络人是他,郑海珠面上不显,心里却微有膈应。
不想那李国助却一改先前鼻孔朝天的风格,冲郑海珠拱手道:“财神姐姐,岱山一别,姐姐越发神采奕奕了。我们已听老唐说,姐姐在松江混得风生水起,不然也不会得了织造局的青眼。小弟佩服得五体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