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道:“是啊,譬如那些信土教的,原本也是穷苦出身,但聚在一起,便打着这个公神那个母神的名号,四处劫掠,欺负起百姓来,凶狠异常。而徐翰林他们呢,信了洋教,哪有如外头瞎传的那般,将百姓挖心煮肺去供奉洋神,分明做了不少善事。”
歇了歇,她又转了喜滋滋的容色,婉婉道:“顾二哥的娘,没有嫌弃我脚大,还偷偷与我说,羡慕我走路利索。那位当家的沈大伯母,也是和和气气的。小婶娘嘛,说话有些冲,但人好像也不坏,真的坏人不会像她那样傻不愣登的。”
郑海珠正盼着女主人转到这个话题上来,遂走过去,正色对韩希孟道:“小姐,顾家的奶奶们究竟是什么性子,阿珠不好没规矩地评说。但下山后,我将黄夫人送回宅邸时,她问我,你家小姐可是得了蛮夷之地的花样子,在学着绣,回头给她瞧瞧稀罕。她说是三小姐告诉她们的。”
韩希孟转身,在琉璃灯的烛火中看着郑海珠。
阿珠那最后一句,语含他意,流露出提醒警示,韩希孟岂会不察?
“阿珠,你认为希盈往外说是非?”
“小姐,她不仅仅是个是非精,她对你是笑面虎。顾家那般好,嫁过去的却是你,不是她。她根本不愿意承认你与顾二公子情投意合、天造地设,她对你这桩姻缘的看法只有:我姐姐不就仗着当家的二婶宠她、才寻得这门好亲事嘛。”
“阿珠!你把小丫头想得不堪了些。”
“小姐,她及笄了,不是小丫头。我也不是空穴来风地想出一头笑面虎,是我看到、听到的情形,让我作此定论。”
韩希孟语塞,继而叹口气。
郑海珠于她而言,与其说是女仆,毋宁说是女伴。
这个女伴,很多时候都会发出并不阿谀顺从的声音,韩希孟反倒更敬她几分。
沉吟须臾,韩希孟才说道:“阿盈妹妹本性不坏,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