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苇知道孤要出征后,每日都进宫来要求孤带他一起去。”丰兰息的指尖轻轻叩着长案,“我是想好好栽培他,只是……叔父也知道,战场上刀剑无眼,一个不小心便会受伤丧命,丰苇是您最疼爱的幼子,所以请叔父想法劝劝。”
寻安君一顿,然后从椅上起身,躬身道:“君有事,臣服其劳。主上都亲自领兵出征,又何况臣儿,且能得主上调教,此乃臣儿之福,臣又岂会阻难。臣儿既想追随主上左右,还请主上成全,让他也能为主上稍尽心力。”
“哦?”丰兰息微微一笑,抬手支颐,神色淡淡地看着寻安君,“叔父不担心丰苇的安危?须知战场上可是枯骨成山!”
寻安君抬首看一眼丰兰息,两人皆是神色淡然,眼波不惊。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况且臣儿追随主上,自有主上福佑,若真有万一,那也是他为主上尽忠,此乃老臣之荣耀。”
“是吗?”丰兰息的目光落向寻安君抓着诏书的手,指骨泛白,青筋醒目,看来并不似表面的无动于衷,“叔父有这份忠心,孤又岂能不成全,自当带上丰苇。不过叔父请放心,孤一向视丰苇如亲弟,只要孤在,他自安然无恙。”
“臣谢主上隆恩!”寻安君跪地行礼。
“雍州安然无恙便是叔父对孤的尽忠了。”丰兰息离座起身,扶起寻安君,手轻轻地拍拍他紧握着诏书的手。
寻安君的手一抖,诏书差点掉落地上,慌忙又抓紧,可这一松一抓之后,心头苦笑,果然还是逃不脱这个人的眼睛!面上却一派恭敬,道:“臣必不负主上所托。”
“有叔父此话,孤便放心了。”丰兰息淡淡一笑,言罢轻轻一挥手。
寻安君明白,“臣告退。”
殿门开了又轻轻合上,内侍也在悄悄退下,宽广的大殿中便只余丰兰息一人,灿目的明珠犹自挥洒着明光,似是向殿中的蟠龙柱炫耀着它的风华。
“不愧是一家人,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