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停了下来。
在过往,他只觉得任亨泰是个会读书的人,也是个懂得朝堂规矩的人,所以这位大明第一个拥有状元牌坊的人,坐上了期望已久的礼部尚书的位子,也成了文华殿大学士。
他自谦不如古之贤臣,可那一番言辞,却已然有了几分古之贤臣的遗风。
只是,大明现在容不得半分的退步。
一声轻叹之后,朱允熥眼神变得冷冰如霜,眉宇夹着杀气,落地有声的质询道:“任亨泰,你也是在逼迫宫廷吗!”
跪在地上的任亨泰颤动了一下,他本以为自己能够说动皇太孙,只是眼下看来,似乎并没能劝阻太孙殿下要对朝臣们的惩治。
任亨泰茫然的抬起头,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身为大明臣子,食君之禄,该如何继续维护朝堂之上君臣和睦。
当今日流露真情的礼部尚书抬起头,望见的就是朱允熥愤怒的注视。
朱允熥冷呵一声:“百官不思为君分忧,无故罢朝,阻塞宫门,逼迫君父,是大明律哪一条定的!”
“臣……”
任亨泰嘴唇抖动着,却怎么也说不出话。
朱允熥猛的挥动衣袖,看向午门前逼宫的官员们:“尔等终日以国家肱股之臣自比,出口便是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若孤记得不错,此乃太史公所作史记《商君列传》所载吧。那孤便要问问尔等,可知《韩非子·有度》有言:法不阿贵,绳不挠曲。法之所加,智者弗能辞,勇者弗敢争。刑过不避大臣,赏善不遗匹夫。”
说及此处,朱允熥低头俯视着任亨泰,其意不言自明。
任亨泰脸颊颤巍巍,如鲠在喉。
“今日尔等于此,或无大逆之罪,却有欺君之实。国家律法,岂容尔等践踏至此!”
朱允熥脸色阴沉,掷地有声,怒声连连。
跪在跟前的郁新,当即抬头,本欲开口,却是忽的闭上。
然而,朱允熥却已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