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会想起,身边的这条大河,在新的时代之前,是年年大水,年年溃决,年年千里成泽的。
他们什么都不懂,他们只知道一味的抨击一切。
却浑然不知,那一座座的大坝,便如古之今人提出的法子一样,以河治河,以河水冲刷河床,卷走河床淤泥积沙。枯时放水,孕育两岸,洪时抵御,防备大水。
朱允熥的眼中已经流露出了动容的神色。
他知晓如何治河,却不可能做到事无巨细。
理论的提出,任何一个同他一样的人,都能出口成章,可事情却需要无数的人在少数有本事的人带领下去践行。
“说!详说你的以河治河之法!”
朱允熥急声而出,他需要验证一下,潘德善的以河治河之法,到底和自己所知道的法子是否有什么区别。
周遭的随行官员们,目光逐渐变得复杂起来,心中或是叹息,亦或是羡艳。
无他尔。
潘公将升。
潘德善咽了一口唾沫,紧了紧双拳,沉声道:“若殿下信赖,臣会在大河之中,累十数年,耗费朝堂数千万之资,累数百万臣工。
择地筑坝,束水冲沙,大修两岸河堤,造主河道河堤,分挖淤水道,分筑外河道。
再修淮水,阻河水冲入洪泽,洪泽饮淮水,出洪泽并黄河水,冲刷补充运河漕运,疏通下游出海口,淤田亦可曾万顷。”
潘德善将这近十年在工部都水清吏司的认知和行走江南各处河道的总结,已经翻阅古人治河之策,自行总结而出的治河之策,极尽压缩简短,以太孙并在场臣工都能听得懂的言辞,一一道来。
随后,潘德善微微躬身,作揖施礼,立于一旁,等候着太孙最后的裁夺。
是生是死,是名垂千古,还是被评为纸上谈兵,皆在此朝。
朱允熥的手掌轻轻的拍在了船舷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