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回道:“天下赋税,根源来自田地,而非空得。无产百姓,何来收成。国朝田亩都在那,就那么多,国朝三年一恩科,优待天下读书人,朝中更是赏赐不断,日积月累,能够缴纳赋税的田亩只会越来越少。朝廷,总有一天连那些守卫边疆的将士们的粮饷,都拿不出来!”
“如今孙儿仅仅是在浙江道推行摊丁入亩官绅一体,对商贾苛以重税,便能引得他们如此反对。日后的大明皇帝们,又有何魄力和能力,去再做改变?”
没有!
一个都没有!
就连那张居正所谓的一条鞭法,也不过是亡羊补牢,修修补补,让大明这条船,多前行了几十年而已。
朱标叹息了一声,原本还想着,自己趁着这些年能多教教儿子,现在忽然觉得自己大概已经没有什么能够教的了。
朱允熥则是在老爷子目光闪烁下,继续道:“今日孙儿回京,入城之时,不曾直接回宫,而是去了清凉山那边的人牙市场。我大明百姓,亦如那奴隶人一般,插标卖首。朝廷若此事不做变革,恐怕往后便是天下处处可见插标卖首,售妻卖子了。”
这话很重,尤其是对着一位开国皇帝说出来。
朱元章的脸色有些变动,他看了一眼边上的孙狗儿。
孙狗儿心领神会,立马小跑到不远处的一名禁军亲卫统领面前。
随后,这名禁军统领便带着一堆人往西安门外过去。
朱允熥只是看了一眼,便知道老爷子是要这些人去人牙市场了。
他接着道:“孙儿随年幼不知事,监国未久,却也看清了。世人所私欲,尤其是那些手中掌握权柄和优待的人。他们不会感激恩德,只会因为贪欲,不受控制想要占有更多的利益。”
“这一次,孙儿说过,此次赋税改革,势在必行。浙江道必定成功,那日爷爷若是点头,孙儿愿为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