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租金不够他生活,怎么办?加钱?总有个度吧?”
“还比如,就像我家四个户口,一共五亩三分地,自己就留了半亩种菜,剩下的都拿给了别人种,我要收回来,租金是我的,他又分不了一分钱,感觉白拿了他的地,你跟他讲这地原本就是我的,他会管那么多?”
“再比如,人就直接了当,我现在日子满意,你们干啥我不管,但莫来折腾我,这怎么弄?农村里这样的人多的是。甚至干脆狮子大开口,提出一些不合理的要求,甚至让我们给买保险,我们怎么弄?”
“哎,其实哪怕就在去年,政府没有取消农业税,三提五统压在身上,都还好办得多。但现在不交皇粮了,大家的地也没了负担,捏在手上也不怕了!难呐!”
“最主要是这个事你们说的又要自愿,又要全员参与,那就根本不可能!”
......
灯光惨白,顾大强的声音在房间中回荡。
在这村子里活了几十年的顾大强,平静地讲述着。
十二点,霍千里房间的灯还没熄,他坐在书桌前,面前摆着一个翻开的本子,上面写满了今夜顾大强泼出的一盆盆冷水。
他无意识地转着手中的笔,眼神忽然一凝。
不能就这么算了,他还是要去找顾大强聊聊!
将笔拍在桌上,他今夜第三次起身,走到门口,没再像先前一样迟疑,一把拉开了房门。
灯光从他背后倾泻到面前的地上,照亮了眼前半条漆黑的过道。
在他的对面,早该睡下的何教授恰巧同样拉开了房门,灯光涌出,填满了另一半的过道。
二人对视一眼,又同时扭头,看向过道尽头顾大强的房间。
门缝下,一片漆黑。
何教授干瘦的脸上闪过疲惫,轻声道:“早点休息吧。”
霍千里叹了口气,挤出一丝笑容,“早点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霍千里顶着个熊猫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