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出是什么,似惊咤,似惶然,空气里洋溢着难言的悲伤。
只剩下船上跪着一动不动的少年身影,和远处湖面上摇桨捕鱼响起的悠长悠长的喊号子声……
不知跪了多久。
船舱内,
终于有声音传来:“……要活着回来。”
徐青听出了,是伍十里。
只是声音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精气神。
徐青喉咙间有些哽咽,有些羞愧,也有茫然。
他背起布包裹,他匆匆抄起湖边停着的一艘小破船,跳了上去,回头看乌篷船仍然没有什么动静。
徐青知道,这对两位老人太过残忍。
三个儿子从此都踏上炮火连天的战场,是生是死都未知,一辈子生养拉扯长大,最后可能……只收到一坛死寂的骨灰。
可他也没得选择。
不仅关乎到任务。
战争说来就来,有些事必须有人去做。
他深吸一口气,手里缓缓摇桨,顺着伍千里去的路而去,带着一股从未有过的决心。
水面向后动,船只越行越远。
某一刻,
他忽有所感。
回头看去……
就见远处依稀河滩的乌篷船,老汉伍十里不知何时已在船头直直立着,身旁是捂着胸口、泪如珠下的老母亲。哪怕只是这个世界的短暂停客,与他们相处不过一天一夜,在这一刻,徐青也霎那间热泪盈眶,哽咽不已,说不清道不明是为什么……
“爹,娘,你们放心,我一定把二哥活着带回来———”
远山的呼喊,惊起沿岸枫叶林里不少飞鸟。
而天空中,早霞彩云绵延烂漫万里,像铮铮作响的猎旗,又似波涛起怒的浪花,徐青踮起脚用力的挥手告别,在这一刻,他觉得自己仿佛就是那浪花中的一朵,不知会飘向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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