惫得好似老了几十岁的小二爷,眼神复杂。
但话既已挑明,他也不再藏了,直言道。
“小二爷你的确足够小心,但老夫在镇北王府这么多年,如果连眼皮底下的风吹草动都察觉不到的话,那就太离谱了。”
“当然,小二爷你也挺离谱的。”
老人神色复杂的看着眼前的陆郁,道:“这些年来你一直忍让再三、努力维系时局的平衡,尽量不让局势崩塌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过去那么多次陆曌将你逼入绝境,你都努力忍让。”
“但如今眼看陆曌就要死了,你却在这最后关头没忍住、想要造陆曌的反……若不是亲眼看着你长大,老夫怕是以为你脑袋坏掉了。”
老人的语气无比复杂。
对此,陆郁苦涩一笑。
他摇了摇头,道:“多年的忍让,其实也只是为了积蓄力量、等待如今的时机而已。”
“我从来都没想忍让,只是以前不得不忍。”
面对这个自幼看着他长大的老人,陆郁眼神诚恳、并不保留,实话实说。
“或许封叔将镇北王府的荣耀看得很重要,也将我父王的忠臣名声看得很重。”
“但其实那些对我来说,从一开始就不重要。”
“我并没有封叔你想的那么逆来顺受。”
“镇北王府的声誉、父王的一世英名,也没有封叔你想的那么脆弱。”
“并不是要当一辈子的顺臣、任由陆曌拿捏才能维护镇北王府的声誉。”
“我父王的一世英名,也不会因为他的小儿子在他死后造反就毁掉。”
“我造反不会影响父王的声誉,造反失败才会。”
说到这里,陆郁长长的叹了口气,轻笑了一声。
但这轻笑之中,却没有多少轻佻之意,反倒让人感觉无比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