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白光不动声色地跌落下来。越往前走,越是狭窄,最后只能容纳一个人通过。忽然光线完全暗淡了下来,现在我的头顶是过街楼,我就象是穿行在地道中一样,这狭小的通道使我感到我正在别人家的房间里走动着,而别人家的某些事情正在离我头顶不到几十厘米处发生着。一阵细小的尖叫声传来,一伙孩子从我的身边挤过,这让我只能侧着身体贴在人家的墙面上,听着他们的嬉闹声远去。我看着前方,只见到一点白色的光,似乎已经凝固了。
我终于走出了过街楼,拦在我面前的又是一条狭窄的马路,不过,马路的对面就是苏州河的河堤了。我有些贪婪地呼吸着空气,阳光忽然又无比灿烂起来。我想,在去那座桥之前,应该先看看桥下的河。我过了马路,看见一个老太太正坐在一张小板凳上晒着太阳,老太太满脸的皱纹,表情却很安逸,似乎是沉浸在这河边阳光的沐浴之下,我的脑子里忽然掠过一个奇怪的念头:这大概就是那位“Z”在几十年以后的样子吧。
我走上了河堤,趴在水泥栏杆边上,看着那条浑浊的河水。阳光在宽阔的水面上镀着一层耀眼的金色,掩盖了这条河流本该有的色泽。河水自西向东流去,水流非常地平缓,河面上平静地出奇,只有一些细小的波澜在轻轻荡漾着金色的阳光。阳光被水面反射着,就象是无数面被打碎了的镜子拼凑在一块儿,那些被剪碎了的金色反光,象一把把玻璃碎片飞向了我的眼睛。这就是静静的苏州河,忽然,我有些奇怪,那些川流不息的木船与铁船,独自航行的小汽轮和象火车车厢那样排成一列列缓缓拖行的驳船都到哪里去了?是顺流而下进入了黄浦江,还是逆流而上栖息在市郊那充满泥土芳香的田野的河边?失去了航船的苏州河是孤独的,我确信。
河水涨潮的时候到了。不知是从黄浦江倒灌进来的水,还是从北岸各条支流的来水,或者纯粹是月球引力的作用,我发现河水正在缓缓地上涨着。也许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