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看他一眼,哪怕为掩人耳目,单纯坐在对面,不声,不响。
七月,最后一夜,月似莲花,清辉淡抹。
经过漫长的跟踪与偷窥,崔善终于发现他的踪迹,敲开五星级酒店的房门。林子粹摘下耳机,掐灭烟头,拉紧窗帘,害怕被人偷看。
房间里没有别的女人,只有股淡淡的男士香水味。扔在桌上的IPOD耳机,飘出某段古典音乐的旋律。
崔善痴缠在他身上,林子粹却躲过她的唇,一本正经地承诺——给她帐户里转笔钱,帮她办妥移民手续。不是喜欢地中海吗?意大利怎么样?但治安不太好,建议去法国,平常住巴黎,随时可以去蓝色海岸度假。
一个人?不去。
她抓住林子粹的手,抚摸自己的肚子,却被厌恶地推开。他再点起一根烟,蓝色尼古丁的雾,让原本眉目分明的脸,越发模糊不堪。
林子粹夸她表演得不错——什么怀孕啊?全是骗人的鬼话!
话似尖刀,扎透心脏,她下意识挡着脸,像小学生考试作弊,或代家长签名被抓牢。
什么时候发现的?她问。
他答,杀人前的几天。
那天早上,你临走之前,说的那些话,也都是假装的?她接着问。
林子粹说,箭已离弦,如何收回?
其实,今晚找过来......看着这个男人的眼睛,几乎再也不认得了,崔善摇摇头,一狠心,吞下后半句话。
半个月前,她发现自己真的怀孕了。悄悄去了趟医院,仰望后楼的烟囱,飘着奥斯威辛般的黑烟——据说那是焚烧的医疗垃圾,包括被截肢的断手断脚,手术中被摘掉的坏死内脏,还有人工流产或引产打出来的胎儿,许多还是活生生的,就被扔进焚尸炉归于天空。
妇产科开具的诊断书上,明白无误地写着怀孕四周。林子粹的第一个孩子,真实地存在